□ 記者 趙正琳 楊磊 夏傳武 李黎

用剪刀把一張紙的邊緣剪成須，卷起來，涂上黃色顏料——如繁星閃爍的花蕊便做成了。再粘上桃紅色的紙花瓣、花梗，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便展現(xiàn)在眼前。時光的長河里，大理州民間藝術大師歐陽海育用靈巧的雙手、執(zhí)著的匠心賦予紙張生命，在指尖綻放出歲月的“花樣年華”。

9月26日，在劍川縣沙溪古鎮(zhèn)一座清新淡雅、鮮花綻放的白族小院里，今年69歲的歐陽海育一邊做著紙藝梅花，一邊向我們講述自己學藝的故事和沙溪的故事。時光在故事里緩緩流淌，布滿歲月痕跡的雙手下，一朵朵梅花嬌俏傲放。“我是從一位姑奶奶那里學的這門手藝，她人很好，書法、畫畫、繡花、做紙花樣樣精通。劍川人重視文化，每當有人家辦喜事都要在新房里裝飾上傳統(tǒng)的紙花。”歐陽海育告訴記者，生活困難時期，沙溪許多人家都用過他做的紙花，辦紅事用牡丹、桃花，辦白事用白菊。改革開放后，人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，市場繁榮，各式各樣的塑料花、絹花、仿真花等豐富了市場，傳統(tǒng)的紙花也漸漸從人們?nèi)粘Ｉ钪械觥?/p>

2001年，劍川縣沙溪鎮(zhèn)寺登街入選世界瀕危建筑遺產(chǎn)名錄。一時間，這個曾經(jīng)是茶馬古道重要驛站的地方重新為世人關注，沙溪也漸漸有了游客。“2003年，有一個深圳老板到沙溪旅游，走進了我們居住的三家巷。我們把他請到家里喝茶，閑聊中剛好有位鄰居來拿定制的花束。這位鄰居是導游，她的客人在我這里定制了牡丹花和菊花。我把花拿出來后，深圳老板非常感興趣，也想訂制，但時間已經(jīng)來不及。他便對我說‘能不能請你去我的公司做？’”歐陽海育告訴記者，第二年春節(jié)過后，他便受邀去了深圳，在深圳老板的公司里做了段時間，還培訓了學員。

“在深圳，我也長了見識。在他們那里，紙花被當作藝術品，枝干用的是真樹枝，這樣做出來的花更逼真。” 歐陽海育說，從深圳回到沙溪后，他進行了技術改良，把紙藝花做成與真花一般大小，臘梅的枝干用真樹枝代替。

客廳角落里，兩株紙藝梅花插在兩個大瓷瓶里，婀娜多姿，瓣瓣如詩、朵朵似夢，像是傲立于雪中，透著不屈的風骨。“這是一位到劍川開發(fā)旅游文化項目的公司訂制的，他們要做一個劍川民族文化的展區(qū)。”歐陽海育指著其中一枝璀璨綻放的紙藝梅花告訴記者，它將被擺放到展區(qū)向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展示劍川傳統(tǒng)文化的無限魅力。

2013年，歐陽海育被認定為大理州第三批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項目（白族紙扎）代表性傳承人；2015年，被授予“大理州民間藝術大師”稱號。“現(xiàn)在，經(jīng)常有游客和團隊到我們這里體驗做紙花。”歐陽海育告訴記者，隨著沙溪旅游的興旺發(fā)達，他家開起了客棧，自己的手藝也成了客棧的一個特色招牌。

時光悠悠，淡出人們的日常生活后，歐陽海育的紙花技藝在文旅融合發(fā)展浪潮里承載新的使命，交融著人們對生活的熱愛、對鄉(xiāng)愁的守望，在萬花叢中肆意綻放。

① 歐陽海育將“花苞”粘上枝杈。（攝于9月26日）

② 巧手匠心，紙張在歐陽海育手里有了“生命”。（攝于9月26日）

［記者 夏傳武 攝］